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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沿热点:《豹头王传说》1卷2话3节

2023-06-23 10:50:49 哔哩哔哩

1卷2话3节

室内光线非常昏暗,略有些阴冷。那是由于开设在高处的一个小小采光窗,是唯一的光源。


【资料图】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可见室内杂乱地摆放着各种家什,包括胡乱扔着毛皮的长椅子、矮桌上放着的水瓶等。看来他们至少没打算让囚犯过家徒四壁的日子。

「古音......」

听着门外厚重的锁具被锁上、脚步声渐渐远去,雷姆斯有些惶然地问道: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琳达单独关在别的地方?你觉得琳达现在安全吗?」

此时古音正利用他那鹤立鸡群的高大身板,频频垫脚探头向采光窗外张望,试图确认周围的情形。然而目之所及,映入眼帘的只有色调昏暗的边境森林、横亘在更远处的无垠荒野、以及如同充当背景板的浓紫色连绵山峦,最后就是犹如要将这一坨浓墨一刀两断的黑暗河流、喀斯河。这荒凉至极的风景简直像是卯着劲要让人无比糟心。还好森林中唯独有一处色调还算明亮,就是昨晚被他自己放火烧平的路德火葬场。

「我不知道。」

古音冷淡地回答,并放弃了张望。

「可是......」

雷姆斯沉浸在和少年相符的忐忑之中,不安地绞动双手看着旅伴。

「凡是操了心也不顶用的事儿,最好就别去操心。」

豹头战士以独特的嗓音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姐姐是坚强的人,大多数危险她都能自己解决。」

「但是那个恐怖的伯爵——」

雷姆斯话音未落,突然一脸大惊失色地闭上了嘴。

「怎么了?」

「有、有声音!」

「是外面看守的士兵在巡逻吧。」

「不是!」

雷姆斯不安地歪着脑袋指着左边的墙壁。

「是那边。你听,又响起来了!」

古音看向了雷姆斯所示的墙壁,但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他豹疑地回过头,只见少年一副萌死人的样子瞪圆了兔子般水灵灵的大眼,拼命试图证明自己不是在逗古音玩儿。

「你听嘛!好像有东西在挠墙,嘎哩嘎哩,嘎哩嘎哩的!」

「哦哦。」

古音简短应道。现在他也终于清晰地听到了。

「是、是什么啊?」

「穴鼠吧。」

「可......」

古音已经开始察觉,虽然并称《帕罗的两粒珍珠》,不过姐弟二人可谓性格迥异。这位身为帕罗皇位正统继承人的少年,常年作为弟弟凡事都等着姐姐拿主意,导致坚强的程度明显比姐姐低好几个段位,也更细腻、敏感——说句糙点的,那就是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鸡仔。

「不就是耗子嘛......」

古音略带嘲讽地刚说了半句的话戛然而止,一脸诧异地歪着那颗圆溜溜的豹子头转向那面墙壁注视。之前好像某种锐利的牙齿在嘎哩嘎哩啃咬石壁的声音停止了,现在传来的是刻意压抑音量的咚咚、咚咚敲打墙壁的声音。

古音眼睛一亮被吸引了注意力,没顾得上雷姆斯正弱弱地往自己怀里挤。

「不是穴鼠。」

他以旁人几乎无法分辨的声音嘀咕道。

「穴鼠会啃墙倒也罢了,它还会敲打墙壁尝试联系邻居,这种事儿可真的新鲜。除非边境的大耗子得到了恶魔特别授予的智慧,那就另当别论了。」

「古音。」

雷姆斯低声说道。

「应该是隔壁的囚犯吧。」

「嗯。」

古音没有再说话。因为没必要说话了。此时正在被轻轻敲打的墙壁上,有一小部分突然向外凸出,接着那块石头从墙上脱落,眼看就在掉在地上。

古音在石块即将砸到地面之前,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它,避免了被门外站立的守卫发现室内的异变。石块脱落后墙上开了个十公分见方的小洞,对面传来压抑着音量的笑声。

「哎呀我去~」

那道声音显得年轻、有力、无所畏惧,同时若有若无带着点滑稽。

「真不容易,总算开了个对话框。」

古音按住了瞪圆双眼正欲开口的雷姆斯的肩膀,示意不要搭腔,随即靠近墙壁观察情况。他还没确定,这一手是不是黑伯爵巴侬安排的把戏。

由于没有得到回应,墙壁对面的声音变得有些疑惑。

「哎?」

声音有些急了。

「隔壁有人没?别装死啊。老子迷迷糊糊睡的正香呢,突然就是一阵啌哩咣啷的,又是一大票人上楼啦,又是剑鞘盔甲蹭来蹭去啦,又是开门关门上大锁啦,我都听着呢!嘿,给个话,隔壁的新邻居是哪儿的?」

古音和雷姆斯面面相觑。古音虽然还没有完全打消疑虑,不过听这个猴急的年轻人的声音,一副毛毛躁躁又不由分说的架势,倒是令人莫名并不反感。

「嘿,听得见我说话不?是不是对我还不放心?还是说被那个下流的活死人用他最拿手的酷刑刚折磨了一通,没力气搭话?那你哼唧一声也行啊——哦我懂了,你觉得我应该先自报家门对吧!是这个理儿,咱做人得讲礼貌。反正我当面叼了那个跟大白天闹鬼一样的城主,说他是一坨流脓烂肉!然后被当场就被关进这儿了,这事儿城里也没人不知道。我叫伊什特万,来自勃拉基亚的伊什特万。我一直是当佣兵的,在陶洛斯加入蒙古军想混口饭吃,谁知道刚加入就被扔到这种跟坟场似的鬼地方。哎我跟你说,斯塔弗鲁士堡这个地方,牛逼大发了!」(豹叔:坟场我说不上啥,火葬场我昨晚刚搓了个)

「怎么说?」

古音被引起了兴趣。虽然他已经尽量清晰地发音回答,然而对面的声音瞬间变得诧异起来。

「咋搞的,你是北边的塔路安的无脑巨人族啊?还是诺斯菲拉斯那群跟恶魔一样的蛮族巨人拉贡啊?怎么说话跟腮帮里含了块生肉似的?」(艾伦:什么北边的塔路安?不是东北边的帕拉迪岛吗?)

非常毒舌的感想——不过对方并未过于纠结此事,继续说道:

「先说正经的。这地方真的超级不妙,而且城主还是一坨流脓的腐肉。要光是这样我还能忍。毕竟我可是从十二岁就开始当佣兵,什么城堡什么战场没见过?连猪圈都睡过不知多少趟了。可这地方——等会儿,刚刚我可是自报家门了,该你了吧?还有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快告诉我。」

「我叫古音。」

古音非常努力地以尽量清晰的发音说道。

「我是在路德森林被黑骑士队抓的,黑伯爵好像是打算让我参加陶洛斯的斗技大会。」

「原来如此。」

伊什特万的声音立马带上了几分亲切:

「那个千刀杀的脓包,见天的就是满世界搜刮格斗士奴隶——能帮他赌赢、大赚一笔那种。那你跟我这个当佣兵的,也算是同行啦。反正你也没有向蒙古的布拉德大公效忠对吧?」

「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向任何人效忠的打算。」

「那我可以告诉你——记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开溜,跟这座遭灾的城堡说拜拜了。到时候你也一起溜吧,千万别在这儿等死。因为到时候,整座城堡都会土崩瓦解,想想看那无数的大石块当头砸下来是什么情景!」

「怎么回事?」

古音再次问道,并轻拍雷姆斯的肩膀安抚他在身边坐下,自己也拉了把椅子挨着墙壁盘腿而坐。

「因为遭到诅咒了呗!」

雇佣兵开朗地回答:

「我从四岁开始就一个人在战场上讨饭吃了,到十二岁已经能穿着成年人的铠甲作为一名优秀的佣兵参战。而我保命的看家本领,就是我跟超能力一样敏锐的直觉。认识我的人甚至管我叫魔战士。不管什么样的战场,我都能准确察觉到哪里有什么样的危机。所以信我的没错,这里已经被恶魔盘踞了,我能看到整座城堡笼罩在灾厄的黑云里。那个满身绷带的城主可能是瘴气的源头,也可能他只是灾厄的一部分。无论如何,听好了,古音——有什么东西已经诅咒了这座城堡。这只是雇佣兵宿舍里私下传的,那座连近侍们都绝不敢靠近的黑塔里到底有什么事正在发生,根本没人知道。——啧,不过我也完全没兴趣知道就是了!」

「有什么征兆吗?」

古音开始感兴趣了。

「当然有——最开始是那些近侍。」

魔战士伊什特万回答道:

「这事儿是我跟着部队派遣过来没多久之前发生的。有三个年轻的近侍接连失踪了,相隔的时间还差不多。而且三个人最后被目击到的地点,都是在黑塔入口附近。然后是管马厩的仆人,甚至从很久以前就侍奉巴侬伯爵,跟随他一起来到边境的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就是在那个老管家失踪以后,加上城堡里之前一直发生怪事,流言眼看要愈演愈烈的时候,黑骑士队就开始轮番外出执行秘密任务了。他们都是清早出城、傍晚回城,回来的时候队伍中会押着两三个用披风包裹的人。有意思的是,从那以后城里就没有人再失踪,流言自然也平息了。」

「......」

「哦——对了,我刚好想起听陶洛斯的魔道师说过,活人的血肉对治疗黑死病最有帮助,别的药物都不管用。」

「......」

「我是《红色佣兵》伊什特万,不过我的超能力并不是像有些传言说的那样被魔物附身了,只不过我能看到别人看不见或假装看不见的东西,再就是有些四分五裂的东西,我能看到它原本完整无缺时的样子。话说,这座城堡时日无多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城堡周边的开拓民和猎人估计已经被黑骑士们抓完了。最后一次我看见他们抓回来的包在披风里的,是五六个身高只有一米的矮人。正好马匹颠掉了其中一个人堵嘴的嚼子,我清楚听见他一直大喊着「阿鲁费图!阿鲁费图!」」

「阿鲁费图?」

「那是蛮族信奉的神啊,古音」

雷姆斯低声说道:

「住在诺斯菲拉斯荒野的塞姆族,他们信奉的神明的名字,就是阿鲁费图。」(雷.大嘴巴.姆斯被动技能发动)

伊什特万突然叫起来:

「你那边还有个人!?怎么瞒着不说!你给我谢罪!向草原之神莫斯!」

「草!」

古音只说了一个字,听着不太像是向草原之神莫斯谢罪。

「理由我不能说,我确实带着一个男孩。另外还有一个女孩,不过被带到其他牢房去了。伊什特万,你要开溜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不能扔下那个女孩自己逃跑。」

「什么!古音!」

雷姆斯从墙对面伸手过来抓住了古音的手——稍后急道:

「有个女孩,被单独带走了?」

「是的,说是要单独把她关到别的房间。」

「天啦!那她危了!」

「为什么!?」

雷姆斯急了。

「怎么就危险了!?」

石门突然被类似枪尖的物体使劲敲打,传来看守士兵的怒骂:

「吵什么!」

于是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开始低声交谈。

「搞不好——」

伊什特万没有在意被怒吼,继续说:

「他把那个女孩单独关押,是为了那个用途啊!」

「不!」

雷姆斯颤抖着说:

「怎么可以让琳达被活活放血,去给那种恶魔当药!」

古音轻拍少年颤抖的肩膀安抚他。

而对面好像对少年的恐慌毫不介意,继续说道:

「那我们更得抓紧时间了,对吧?说真的,我自己也有点着急。我感觉到要不了多久,塞姆族就会来救他们的同胞,或者说报仇吧,总之会大举进攻这座城堡。之前我故意跟那个老怪物吵架气他,就是打算让他把我遣返陶洛斯——因为我不是在巴侬伯爵领地服兵役的领民,而是蒙古军的佣兵。按理说陶洛斯的古杜将军才有权力处罚我。但也不知道是我操作过火了,还是那个老怪物一开始就没打算服从军纪。按规定我应该是随下一支联络队被遣返王都的,可那老逼登居然当场就宣布判老子死刑。估计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打的是回头偷偷给我放血的算盘吧。——当然,这点事儿还吓不倒我。我可是人称《魔战士》的伊什特万,我出生的时候手里捏着一颗玉石(贾.伊什特万.宝玉),当地的老预言者曾经说,这孩子将来会掌握一个国家。我相信自己的命运。虽然现在我还只是一介佣兵,愣头青一个。但总有一天我会君临天下。所以在我还没君临天下的这一刻,以一个佣兵的身份被人像牲口一样放血杀了,是绝对不可能的。话说我本来打算今晚就越狱,你们打算——」

「我们也有没做完的事,还不能死在这里。」

古音沉思着说道,并靠近石壁的洞口方便对方听清楚:

「伊什特万,你说自己去过世界各地不少地方。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奥拉》这个地方,或者人名之类的?」

雷姆斯咬着下唇看向古音。他这才想起,那个词语,是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和姐姐面前的异形战士除了古音这个名字外,记忆中唯一剩下的线索。同时不由得重新意识到,自己和古音的邂逅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充满了多少谜团。而他和琳达,都早已莫名产生一种感觉,似乎他们和古音这样共同旅行已经有很长的日子了。

「奥拉——奥拉是吧。既不是国家的名字,也没听过这个城市。好像是女人的名字呢。」

开朗的佣兵一边琢磨一边嘟囔着,突然被噎了一口气似的,旋即惊呼:

「嗷!雅努斯神在上!」

声音骤然尖锐,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双面神雅努斯啊,请以您代表老人智慧的面孔和代表青年生命的面孔保佑我吧!隔着墙跟我说话的是什么鬼东西啊!?」

古音这才发现自己聊得兴起,一个不留神把自己的豹子脑袋凑到对方能看见的位置了。伊什特万还在满嘴跑火车地骂骂咧咧:

「祈求命运之神雅恩的三卷半尾巴保佑!你到底是什么鬼,半兽神西列诺斯吗?还是天生的边境妖魅?我差点跟魔物称兄道弟了是吧?以前我当佣兵的时候曾经去过《残废之都》去哪里吃恰纳里斯,哪怕在那里,全城都找不出一个比你吓人的!」

「我是——」

古音正想说明一番,却听伊什特万有些慌张地把声音压得极低说道:

「等等,士兵上来了。应该是送晚饭的,他们会从窗口扔烤肉进来。你是什么来头待会儿再说,你赶紧先把刚才那块石头塞回墙上,不然我的完美计划就泡汤了。」

「好。」

古音说着找来了石块,塞回墙上的小洞里。异常惊险的是他刚做完这个动作,打算坐回长椅上但还没挨着屁股时,一队人大踏步走上楼梯的沉重脚步声就在门前一分为二,其一停在佣兵门前,能听到有牢门上部小窗被打开、「开饭了!」的喊声和东西被扔到地上的声音——同时另一边人停在他们的牢房前,随着开锁的金属铿锵声,石质牢门被缓缓打开。

牢门前站着一群黑骑士,手里都拿着火把。当朦胧的火光照进室内,两人才意识到太阳快下山了。由于本来室内就非常昏暗,加上唯一的采光窗外能眺望到的只是一片带有边境独特色调的浓紫色天空,所以室内之人没能察觉到天色已晚。火把的光芒将骑士们和俘虏摇曳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让牢房内弥漫着一股黄昏的惆怅。

「出来!」

队长——因为放下了面甲,无法确认和刚才的队长是否同一人——简洁地说道。

「我们的主君,要测试你的力量和技巧。」

同时有两位骑士出列,左右包夹古音。

「古音!」

雷姆斯喊叫着想站起来,被队长摁住。狱卒从人群后走出,端来了一人份的食物——烤肉、某种谷物磨粉制成的饼子、以及一壶蒙古果酒,放在桌上。

「就他一个。」

队长依然简洁地说道,然后指示部下行动。古音一如既往以波澜不惊的态度——那是他的主要特质——淡然地站起来,任由左右的骑士押着自己走出牢房。

似乎古音同时具有动和静两个极端面,仿佛他那张野兽的面庞之下蕴含着和野性的顶级猎手如出一辙的特质——在静若湖水的蛰伏和惊涛骇浪的进攻之间;在不动如山的沉默和暴风骤雨的咆哮之间;在貌似恭顺谦卑的服从和实则冷酷无情的反击之间——能够电光火石般瞬间切换。

古音默默地被带出牢房后,沉重的石门重新关闭、锁上,室内只剩下雷姆斯一人。骑士们留下了一根火把插在墙上用于照明,但那摇曳的火光在整个牢房内投下了重重魔影,反而令人心悸。

琳达被带走了,古音也被带走了。帕罗王子一个人恍惚地坐在长椅上缩成一团,对桌上的食物连碰一下的打算都没有。但是随着士兵们渐行渐远、高塔内恢复了一片寂静,突然又响起了那个声音。那是在小心翼翼掏挖石块周围的填充物、试图把石块往这边推出来的声音。

「你那边儿帮忙拽一下。」

佣兵的声音传来,雷姆斯慌慌张张的伸手去拽石块,因为拽得太猛,差点朝后摔了个屁墩。

那个十公分见方的小洞重新出现在墙上。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见一双闪闪发亮的黑色瞳孔——长在一张年轻却坚毅的脸上——从洞中朝这边看来。

「怎么了,小子?」

佣兵一边用手指擦拭嘴唇边沾着的烤肉留下的油花,一边低声问道。

「他们把那个豹头男带走了是吧?」

「是的。」

雷姆斯泫然欲泣地说道:

「黑伯爵说要测试古音的力量和技巧。」

「哈哈~」

《红色佣兵》一副如同与生俱来的乐天无畏的语气说道:

「那没事了,等着他回来就好。」

然后便兴致勃勃地观察起被火把照亮的牢房,以及雷姆斯的样子:

「嘿,小子,干嘛一副臭脸?吃点呗,放心吧,那些食物里没有黑死病的病毒。」(伊什特万:本想说干嘛一副死爹脸,不知为啥老子的避险超能力警铃大作)

他以开朗的语气作出保证。

「看你这身打扮,应该不是什么蒙古开拓民家的孩子吧。为什么你会和那种怪物一起旅行,又被斯塔弗鲁士堡的骑士队抓住?那个怪物到底什么来头?真是见铎戮了,再怎么说这里是边境,怎么搞得跟进了怪物老巢似的?」

「古音可是个好人。」

雷姆斯一边说道,一边审视地瞪向小洞对面。伊什特万对此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总之先吃饭,把肚子填饱了吧。你如果不想被人活活放血,就帮我一把。我为了逃离这座让人恶心的高塔,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总算挖好了一个能过人的小洞。问题是想从那里爬到喀斯河边的话还有点太高了。嘿,把你床上的被单也塞给我,光靠我自己的凑不出一根足够长的绳子。主要是撕太细的话,会承受不住我的体重。」

「喀斯河?你爬到喀斯河边打算干什么?」

雷姆斯按照对方的要求递出床单,同时有些吃惊地问道。伊什特万笑了。

「我现在还没什么打算呢。只不过正好这座塔的外侧墙壁一直探出到喀斯河的黑暗湍流上方,我就想着先到河边再说。行了,你先把桌上的东西吃了吧。饿着肚子的人一事无成,这可是佣兵的第一条座右铭。」

雷姆斯一边接受建议开始进食,一边静静地聆听着隔壁房间的《红色佣兵》用结实的牙齿和手指,把被单纵向撕成一条条、并灵巧地打结连接成绳梯的动静。听着伊始特万一会儿大骂狱卒没有给自己火把、一会儿嘀嘀咕咕罗列着一长串不重样的诅咒、但仍不懈努力地制作绳子的动静,雷姆斯莫名深刻意识到——仅仅数天前还在美丽的水晶王宫里被捧在手心上的王子,如今是多么无助而又无能而又大嘴巴。

直到太阳完全下山、月亮女神伊丽丝的蓝白辉光开始照耀森林,古音仍然没有回来。琳达的情况也让人担忧。而做好了绳梯的伊什特万则躺回长椅上盖着毛皮,一副老子要开始养精蓄锐了的作派,倒头呼呼大睡。

边境的森林——这座他们已经度过了两个晚上的、充满了危险和诡谲的森林上空,不可名状的阴影倏然飞过。

雷姆斯在长椅上缩成一团,有生以来第一次孤身一人忍耐着令人不安的漫漫长夜。然而无人得知,此时此刻,正是属于雷姆斯命运的小齿轮,被那位银须如瀑、足为马蹄、尾巴卷了三圈半、一只独眼能看透时空尽头的命运之神雅恩——静静转动的最初瞬间。雅恩正打算开始编织一副长长的、花纹异常精美繁复的挂毯。每一个花纹都代表着某个人物需要演绎的故事。而那些人们现在还没有察觉到,属于自己的命运丝线即将被编入那副挂毯。

古音一去不归。而伊什特万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说过今晚要越狱这茬儿,睡得跟死猪一样。预兆暴风雨的黑云笼罩在整座斯塔弗鲁士堡上空,士兵们的梦乡也逐渐被色调不祥的颜料所侵染。

边境寥寂的夜,越来越深了。

1卷2话3节完

译者后记:

伊什特万终于登场了。现实中这个名字,最有名的应该是匈牙利第一位国王、圣伊什特万一世吧。原著用这个名字多少也是在预言红色佣兵的宿命。话说回来,这个名字按原著用日语来念的时候,实在是太有搞头了!每次嘴里一念这个读音,包括并不限于——艺术特棒、医生多烦、一休特胖、一手托碗、一宿逗娃、依旧躲爸、已洗拖把、一仇多报、一鼠偷饭、遗臭豆瓣(我绝对没有在说逐×演艺○)等等等等朗朗上口脍炙人口的恶搞名称就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另外他的名字非常适合编成普通话烫嘴系列,之后会出现多次~~~